【尊礼】De Profundis(上)

这是一篇整整咕了一个月的(每天都说不咕的)美丽粮食 阿尊给礼礼读《小王子》那段戳爆我  然而我还没想好下要怎么写 当初我哪来的自信说一定能圆回来 哭了


顾沉:

#比神更像神的普通人礼x比人更像人的邪神周防尊#


#复建产物 和 @悲欢收敛 的联文# 




每个白昼  都要落进黑沉沉的夜


像有那么一口井  锁住了光明


必须坐在  黑洞洞的井口  


要很有耐心  打捞掉落下去的光明


                                               ———聂鲁达


 


 初秋的雨下得缠绵悱恻,接连几天都不见日光出来透气,天色阴郁晦暗。弥漫开的潮湿水汽像细密黏腻的蛛网,沉甸甸地缀在空中,裹得人喘不过气。墙角的青苔顺着蔓延的潮气疯狂扩张,在陈旧的墙皮上张牙舞爪,却也只是虚张声势。


宗像礼司利落地单手撑开黑色长柄伞,左手提着一个包径直走入了接天的迷蒙雨幕之中。斜风细雨打湿了他的裤脚衣袖,紧紧地贴在肌肤上,他却连脚步都未慢上半分,只是毫不停顿地、坚定地向前走去———像是赴一场不能迟到的约。


“抱歉!”


急着赶路的陌生人和有几分走神的宗像不巧撞了个满怀,两把伞扑棱棱掉进水中,又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瞬宗像就顿住了,连伞都没顾得上捡,甚至可以说是冒失地抬头去打量对方的脸。那个曾在心中百转千回的名字在舌尖上来回翻滚,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周防尊......”


 


宗像礼司遇到周防尊那年才十六岁。


他从小便能看到些奇怪的东西,他将它们称之为邪灵。这些邪灵虽无法触碰到他,一个两个却都使尽浑身解数来诱惑他勾引他,试图将他也拉入那无边欲海之中。


就比如——此时此刻。烈焰红唇大波浪的御姐媚眼如丝眼送秋波,整个人如水蛇般缠贴上来,一边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而宗像——宗像早已见怪不怪,连个眼神都欠奉,步履平稳,仍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甚至还在心里默默槽了一句。


这次的这位化形术还不到位,身材略微有些走形啊.......


正当此时,有几分出神的宗像走到拐角处,从天际飞来的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恰好擦着他的脸砸掉了鼻梁上的眼镜,而他好死不死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正巧踩在了这副眼镜上。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之后,它命途多舛的一生正式宣告终结。


宗像蹲下身,摸索着拾起了眼镜的残骸。实在破损的太严重,连勉强使用都做不到了。作为一个重度近视患者,宗像可谓是五米外雌雄莫辨,十米外人畜不分,幸好这里离家已不远,凭着记忆倒也勉强。不过没等他走出几步,就听到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还带着点慵懒的睡意,近得几乎像是贴在他耳边。


“台阶,抬脚。”


“左转。”


“直走。”


借助着这可谓人工智能的语音导航,宗像总算平安抵达了家中。他凭感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道了声谢,戴上眼镜时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不是人,那就只有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灵了。


那些邪灵中居然也有人会大发善心?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暗中思忖着,莫不是它们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的套路?


接下来的几天这些邪灵居然没出现,让他得以过上几天清静日子,无论是否另有后招,总归让他松了一口气。从能看到它们开始,他就必须时刻紧绷着精神,抵御着来自邪灵们的各种威逼利诱,有时是功成名就、名利双收,有时是温香软玉,红颜知己。日积月累,和欲望作斗争已成了他的习惯。


不过尽管邪灵们难得放了个假,他却总觉得有视线在若有若无地打量他,转过身时却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直到当他差一点被疾速而过的自行车带倒,那个低沉的嗓音再次出现了。


“小心!”


宗像下意识收回了脚步,正好与飞一般的单车错身而过。又是这个声音,他微微眯起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请问阁下是?”


“你能听到我?”


“我以为上一次的经历应该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周防尊,你也可以称我为....邪神。”


“虽然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但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一下,您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这个啊......”邪神懒洋洋地拖长了音,磁性的声音里依旧裹着驱散不了的睡意,“也没什么,只是太无聊了。”


虽然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哪一点引起了邪神的兴趣,但无论如何,防备一个人总比防备一群人要来的更容易一些,宗像也就默许了对方的行为。


 


“我向您祈祷,我愿用我的生命作为交换,要他以血偿血!”


好吵.......意识像是在深海中浮浮沉沉,不知去向,远处传来的声响都沉闷而笨重。


周防模模糊糊地想到,既然如此,这力量你拿去便是了。


凝结的黑色熔岩开始缓慢熔化,从底部逐渐分化崩解,渗出灼人的赤色,地底仿佛裂开了一条可怖的伤疤。翻滚沸腾的岩浆裹挟着摄人的热度从地心深处争先恐后喷薄而出,一次次地狠狠拍打在那最后的阻碍上,眼看就要冲破———


然后周防尊睁开了眼。


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烈火逐渐回到正轨,归于平静。他这才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总算是赶在力量暴动之前醒来了。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狂热信徒举行了什么邪恶的仪式导致力量一直在疯涨,还将他从那个世界带来了人间。


想到那些信徒曾做下的“丰功伟绩”,身为邪神的周防尊不由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皱起眉头“啧”了一声。那位向他祈祷的祭品连带整个地下室都被烧得无血无骨无灰,断壁残垣间还跳动着零星的火苗。知晓他的人们总妄图从他身上获得力量,却没考虑过这力量他们究竟能不能掌控,以致最终被焚烧殆尽。


毕竟欲望之火最先点燃的总是自身。


周防尊无谓地耸了耸肩,双手插在口袋里轻松跃下祭台,踩着一地焦木玻璃渣向外走,烧焦的残骸在他脚下发出有气无力地惨叫,白烟自余烬中袅袅升起,耳边隐约传来木材爆裂开的轻微噼啪声,几根支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令人牙酸。当他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身后传来轰然一声,如同生命尽头的巨大哀鸣。他没有回头,只是这样随意地一直向前走去,直到走入阳光之下,消失于人流之中。


周防尊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人间闲逛了几天。他已睡得太久,实在不愿这么快再回归到长眠之中。在第七天,他收获了一个惊喜。


他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纯净灵魂,仿佛永夜中的煌煌灯火,耀眼夺目,也因此吸引了诸多前来扑火的飞蛾。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个十五六岁的清俊少年,正半蹲在路边,皱着眉头苦恼地看着手里残不忍睹的眼镜碎片,清澈的绀紫色眸子努力聚焦,但看起来依旧茫然。


说不清为什么,周防尊竟做了一次好人,出声为他指路。于是他收获了更大的惊喜——


宗像听得到他的声音,甚至能跟他对话。


在此之前,所有试图进入这个维度与他对话的信徒都无一例外地疯了,没有人能做到直面神而不迷失于欲望与黑暗,但神的国度又是如此冷酷而了无生气,宗像是他长久以来的第一个交谈对象。


他决定在下一次沉睡之前都跟着这个少年。


 


宗像的生活在他看来简直无异于苦行僧,周防尊随心所欲惯了,实在不能理解怎么有人能将日子过得如此一板一眼。


他双手抱肩闲闲靠在门边,看着刚回家的宗像将被移动的物品一一归回原位,又打开冰箱拿出便利店买的盒饭准备热一热作晚饭,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是怎么记住这些东西原来都在哪的?”


“很简单,他们都是按某种规律放的。”


“规律?冰箱里的东西呢?”


“按颜色分。”


“那沙发的抱枕呢?”


“按花纹。”


周防尊...周防尊无话可说。跟着宗像这么多天,好几次恍惚中他差点以为自己被时间困在了昨天。用各种条框限制要求自己,有轻微强迫症和洁癖,说话客气,喜欢使用敬语,宗像无疑是他最讨厌的一种人,总令他不自觉地生出难以抑制的破坏欲。但与此同时,他又从未见过这样的灵魂,广袤深邃如同大海,明明燃烧着磅礴的欲望之火,却又如此地平静而稳定,令他移不开眼。


“对了,”宗像一边准备晚饭一边转头问道,“那些邪灵不再出现了,是因为您么?”


周防尊冷哼了一声,“我在这里,它们不敢来。”


“它们为什么会找上我?”这大概是宗像最大的困惑了。


“你不知道你的灵魂很强么?”周防这下倒是有些惊讶了,“如果吞噬你的灵魂,他们能成为第二个邪神。”


“那么怎么变强?”


“别忘了我可是邪神啊,”周防微微挑眉,终于被激起了点兴趣,“很简单,向我许愿就行了。”


“抱歉,不过我有自己的信仰。”宗像平静地望向他出声的方向,眼神清澈坚定。


这还是周防尊第一次被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不过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扬起了嘴角。


“好,我教你。”


 


“宗像,草莓牛奶又喝完了。明天记得买。”


宗像看了一眼正自发缓缓晃动的空摇椅,几乎能想象周防尊架着胳膊翘着腿悠闲摇晃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您还是小孩么?还喜欢这种甜腻的口味?”


“不管几岁总是比你大的,”周防慢悠悠地又翻了一页书,“会吐槽这件事的你才是三岁吧。”


周防尊也没想到自己和宗像的“同居生活”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没出半个月宗像和他对话就再也不用敬语了,一个月之后宗像开始不动声色地暗讽他,到现在已经进化到了明嘲的地步,两个人每天不互怼几句都不舒服。可他们明明互相看不惯,却又意外和谐地共存着,宗像总能把周防前一天随口提的事记住,第二天妥帖又周到地办好,周防看不惯他虐待自己的胃,索性包圆了厨房,每天早早做了便当塞在他包里。


不过即便如此,宗像依旧一次都没有见过周防尊。他曾经问过周防这个问题,周防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回了他一句,语气意外地柔和。


“曾经直面我的人都已经疯了。我不能保证你在这件事上也是例外。”




“居然还没睡吗?熬夜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周防尊打开书房门时宗像还在拼那副一千块的大拼图。


“今天是我的生日,就破个例吧。”


周防尊禁不住愣了一下,“生日快乐啊,宗像。”


“谢谢。”


宗像冲他笑了起来,笑意柔和舒缓,灯下美人如玉,晃得周防尊一时移不开眼。他回过神,坐到了自己的专属摇椅上,伸手拈起一片拼图在眼前来回仔细打量,“我陪你?”


“请便,您不会觉得无聊就行。”


显然还是记着自己上次说他爱好无趣的仇,周防尊未置可否地低笑了一声,难得没有回怼。无边夜色包围之中,台灯昏黄的光晕宛如一层薄纱,为其中的事物都裹上了一层浅琥珀色的蜂蜜,几乎能闻得到那甜香的气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的蝼蛄一声声奏着乐,但却配合默契得好似某种无声的交流替代了语言。放下拼图的最后一角,周防尊一抬头才惊觉自己几乎与宗像礼司额头相抵,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太近了啊……他这样想到,却没有丁点向后退的打算。


正是深夜,窗外恰巧下起了流星雨。宗像打开窗,看得凝神而专注。


“你也相信向流星许愿就能成真么?”


“不,”宗像摇了摇头,难得露出了几分孩子气的任性,仍一瞬不瞬地仰望天空,“我只是觉得他们燃烧的样子非常美。”


周防侧头看了他一眼。宗像惯来是理性平和的,,成熟睿智得像个成年人,这会才终于有了几分少年人应有的青涩稚气


“既然这样......我给你看漂亮的红如何?”


周防打了个响指,“我的寿星总是要有点特权的。”


 天空瞬间升腾起铺天盖地的赤焰,如一场盛大的焰火,无数燃烧的炽焰交错纠缠又霎时分崩离析,一瞬绚烂绽放又在盛时刹那熄灭。


宗像几乎看得痴了,焰火映得他精致的侧脸明明灭灭,在绀紫色的瞳孔中投下点点赤色。周防含笑看着他,眼神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对了,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当初我为什么选中了你?”


“哦?您的金鱼脑居然也有记得住事的时候?”


“你的灵魂非常明亮,只要看见了,就绝不会错过。”




“周防?”宗像推开家门如往常一般唤了一声,但声音落进空荡荡的房间里,没能激起半点回音。


“奇怪,今天有事出去了么?”宗像暗自疑惑。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周防也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五天凌晨,他才终于再度出现。


“抱歉,出了点事。”周防的声音听起来前所未有地疲惫。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宗像放下手里的书抬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宗像,”周防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再次问道,“你会信奉我吗?”


“不,我信仰我的大义,但您永远拥有我的信任。”


周防尊走到他身边,低头专注地看着他。这些年来,他看着宗像飞速成长起来,少年修长的体型、锐利的眼神已初现凌人风姿,像把已开刃却尚未出鞘的刀,几乎能和他比肩。


他伸出手,掌心倏忽燃起一团赤焰。


“宗像,告诉我从这团火里你能感受到什么。”


宗像闭上眼,沉吟片刻后道,“无序,愤怒,毁灭。”


“在我所在的世界里奉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觊觎我的灵太多,也导致我吞噬的力量过多。这些力量天然携带着来自于灵身上的恶,也就是你感受到的。这些年来,随着力量的暴涨,它也愈发强大,一旦力量超过阈值,我会随之同归于尽,但即便如此仍然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我明白了,所以您是希望我做您的刀鞘吗?”


“不,宗像,你会成为另一把刀。”


“我记得您还说过我的灵魂能让您平静?”


“治标不治本,但能拖延时间。”


“既然如此,”宗像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语气分外坚决,“接下来的时间里,请您一步也不要离开我身边。”


身后的太阳跃上了地平线,为宗像的轮廓打上一圈柔和的光晕,看起来倒比他更像个神。周防凝视着他,也凝视着光。


“好。”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那天宗像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用耳机作掩护和周防有一搭没一搭地拌嘴。刹那间周防突然没了声息,从身侧燃起的热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身边的一切都在高温中逐渐扭曲融化,连空气都干燥得几乎能擦出火星。宗像凝出天狼星,撑起领域抵御赤焰,几个纵身追赶上那正横冲直撞的火球,当头劈下,剑气将火焰一分为二,如摩西分海,露出在火球中心的那个人。他看到了一个紧闭着眼、眉峰微蹙的男人,红发张扬浓烈得好似一把火,如同受难的普罗米修斯般被火焰锁链紧紧捆在半空中。没有分毫停顿,他继续坚定地劈下去,锁链应声而断,与此同时解开束缚的周防尊睁开了鎏金色的眸子望向他,周身火焰也终于逐渐平息。


这是他们这些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目光相接,眼神交换。宗像仿佛被蛊惑向他伸出了手,但就在他们指尖相接的那一瞬间,一切又都归于寂灭。




宗像已烧了整整三天了。再怎么强大的灵魂,肉体仍承受不了神的触碰。周防皱着眉拧干了毛巾替他敷在额头上,又尽量放轻了手脚替他盖好被子。


毛巾敷上来的时候,宗像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被高烧搅成一团浆糊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他尝试着用磨砂般的嗓子努力发声,“周防?”


“我在。”周防看着他难得迷糊的样子,不自觉放缓了语气,“别说话,好好休息。”


“睡不着了,”宗像瓮声瓮气地小声道,带了点软糯的鼻音,“你给我念书吧。”


于是周防在他身边坐下,翻开了那本《小王子》。


“狐狸说:‘我的生活很单调。我追逐鸡,人追逐我。所有的鸡都一个模样。所有的人也是。所以,我感到有点无聊。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的生活将充满阳光。我将辨别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别的脚步声会让我钻入地下。而你的脚步声却会像音乐一样,把我从洞穴里召唤出来。’”


雪夜,万籁俱寂,只有周防的声音擦过他的耳朵,一路烫到心底。周防的嗓音低沉磁性,又带了些沙哑,总让他想起咬着半支烟抱着吉他低低吟唱的流浪歌手,抑或冰块碰撞后烈酒入喉那一瞬的畅快与刺痛,以及夏夜轰鸣的重型机车上皮革和机油混合的浓烈气味。无论如何,总归是令他觉得安心的。


宗像的呼吸渐渐变得清浅而平稳,周防收好了书,沉默地凝视着他恬静的睡颜。良久,他将手掌虚虚拢在宗像的额头上,隔着掌心在他的眉心印下了一个滚烫而虔诚的吻,轻得像吻住那片温柔而冰凉的月色。随后他收回手,看着光从指缝中一点点漏下去,直至一无所有。




在他十八岁时周防尊消失了,距今已经七年了。


“抱歉,我认错人了。”宗像俯身拾起伞递给对方。


说实话,他并不经常会想起周防尊。但此时此刻,他难以避免地回忆起周防用各种各样的语气呼唤他的名字,随意地,郑重地。周防总喜欢只喊他的姓,音节相连,音调微微向下,拖长的尾音听起来就像一声叹息。


路口的信号灯再度转为了红色,呼啸而过的列车裹挟着猎猎西风飞驰而过,如同带走无法挽回的往事,亦或是结束年少时的旖丽幻梦。


于是宗像继续撑着伞坚定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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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难产了整整一个月,感谢悲欢欢的敦促让这个脑洞没有胎死腹中,也非常感谢我的朋友们在我自暴自弃时的支持,希望我尽力说出了我想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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