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顾沉 的联文,上篇在这里De Profundis(上) 神尊人礼
没想到会咕了咕咕大半年,今晚给她个惊喜hhhhhh
思念的,纠缠的阴影在深邃的孤寂中。
你在远方,噢,比谁都远。
思念的,无拘无束的鸟群,消溶的形象,
掩埋的灯。
——聂鲁达
他确实不常想起周防尊。
自从周防尊消失以后,他的人生依旧过得坦荡又顺畅,曾经对他纠缠不休的邪灵早已离他远去,他读书、工作,有很好的成绩,周防尊仅仅陪伴他度过两年,而离开他的时间是陪伴时间的数倍不止。
所以他确实不该常想起周防尊。
宗像礼司给周防尊准备过礼物,是他病愈后凭借着一瞬目光相接的记忆画的,特意挑了个周防不在的时候(指在屋里叫了十声八声“周防”确定人出去了之后),直到周防在他身后突然一句“宗像”把他吓得笔尖一抖,背景的红色火焰也跟着一颤。
宗像礼司看着那张接近完成的画作漂浮在空中,尽管尽力掩饰了,周防尊的语气还是很有些得意:“……还挺像的。”
“您的样子还真的不像个神。”宗像礼司端起茶水气鼓鼓地一饮而尽。
“你认为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最起码不该穿着白T和牛仔裤,您做神失格了。”
轻笑过后是长时间的沉默,那副画被缓缓放回桌面上,虽然理论上周防尊触碰不到他,可宗像礼司总觉得自己在被他摸头发。
“您能触碰到物体,却触碰不到有生命的东西。”他有些闷闷不乐。
“嗯。”
宗像礼司想了三秒,问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问题:“神与神之间可以相互触碰吗?”
周防尊沉默了许久,久到宗像礼司以为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然后他说:“他们会畏惧我。”
他放柔了声音,就像那天为他读童话一样:“你是唯一一个不怕我的人。”
“可我还是不能触碰到你。”宗像礼司抿了抿唇,举起手注视着自己的指尖,还留着灼烧的痕迹。他透过指缝看窗外的夕阳,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周防尊说:“总会有办法的。”
那张画后来被夹在某本诗集里,变旧、泛黄。18岁之后,他再不读那本诗集。
周防尊给他的东西都转瞬即逝,声音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十七岁生日是一场烟火,十八岁生日是火焰幻化的玫瑰,再然后是突如其来的消失。
就像那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出现在他耳边一样突如其来。
所以他觉得,周防尊不想让他时时想起。
十九岁之后他不会再对着空气叫周防,某一天开始草莓牛奶不再是购物清单上不知不觉被加进去的最后一项,卧室里的摇椅在一次搬家后不知所踪,那本《小王子》被他送给了侄女,小姑娘总是很喜欢这样的故事。
他生活得很好。
宗像礼司确实变成了一把锋刃,所到处势如破竹,他成为这个领域最年轻的掌权者,众人说,他无坚不摧,像人人敬仰的神明。
下属的这句调侃传到他耳边时,这位年轻人笑了笑,饶有兴味地问:
“你见过真正的神明吗?他可未必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25岁的冬天他毫无预兆地病倒,幸好是在休假期间,汹涌的高热和时不时坠入深谷的寒冷将他裹挟住,吃了药之后感受意识在忽冷忽热中混沌不清,头痛,眼睛酸涩难忍,喉咙也像燃着一团火。他迷迷糊糊不想动,忽然感觉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带着莫名让人安心的温度。然后是走动和翻找的声音。
“怎么……《小王子》找不到了。”沙哑低沉的声音说,“给你读点别的,睡吧,宗像。”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又在做梦了。宗像礼司告诉自己,那就睡吧。
随着翻书页的动作,一张画静静地飘落到地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防正伏在他床边,睡得很沉——直到被他用略微暴力的方式唤醒。
“抱歉。”宗像礼司语气里没有半分歉意,甚至还有点愉悦:“我总得确认是不是再次出现幻觉了。”
周防尊自知理亏,坐在床边和他慢慢解释。
“……总之我现在不算是神了,但是还带有一些力量,也可能因为超过阈值而毁灭。没想到为了解决这些事而沉睡的时候过了这么多年。”
“我算是半个’人’了,”周防尊补充道,“一旦出现不可控的情况,能阻止我的也只有你,宗像。”
宗像礼司缓慢地眨了眨眼,紫眸里敛起一丝晶亮的光。
“所以现在您能触碰到我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迟到了7年的拥抱,和生疏的吻。
【Fin】
突然不知道怎么就写完了……其实不是太满意,有机会继续和咕咕联(拖)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