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礼】嘶嘶-悲欢收敛

【尊礼】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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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类的蜕皮显然相当耗费体力，否则周防尊没法解释宗像礼司蜕皮完成后还给自己留了连着周末的三天假的事实。显然，宗像礼司已经把他的组织一手培养到了即使他轻松地休个蜕皮假也不会出乱子的程度。事实上周防尊还没见过他的那些下属，不知道同样都是蛇类，还是各种各样其他的什么精怪，和宗像待久了，他对于一般的动物化形也有些辨识度——原因之一是即使他身为人类，化形的精怪也多少有些畏惧他。

宗像的眼睛在蜕皮后不再是蒙着阴翳的乳浊色，显示出一种尤为鲜亮，尤为锋锐的紫。在陷入昏睡之前，他就这样尾巴盘着周防尊的腰，指使他准备大杯的温水，并且在一口气喝掉半杯之后头靠在周防尊肩膀上闭上眼睛，呼吸又轻又浅。

也许对于一条刚刚蜕皮的蛇来说，化形确实太过耗费精力，又或许因为周防尊已经陪伴了他整个蜕皮的过程，那么此刻展露出这条新生的美丽蛇尾也没什么关系。总之旧的蛇蜕还留在没打扫的浴室，新生的长尾因为睡眠而慢慢放松下来，周防尊帮他把半湿的衬衫脱掉，顺着力道再把尾巴放下来，好在床足够大，周防尊在窸窸窣窣的动作中把灯关掉，变成宗像礼司比较喜欢的，那种温暖而黑暗的环境。

被子可以营造出安全的封闭空间，身上残余的水汽已经都慢慢蒸发掉了，由于趋向温度的本能，宗像开始往他身边凑，蛇尾灵巧的末端也开始缠上他的小腿。周防尊没办法控制自己触碰那条尾巴的手，与外表所展示的昳丽色泽类似，手感也是光滑冰冷的，细密排列的鳞片摸起来很奇妙，几乎让人着迷。为了不惊动沉睡中的蛇，周防尊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从微有鳞片显现的腰部一路向下，感觉自己在触碰一段被摘下来的月光。

在漫无目的，有安抚和把玩双重效果的抚摸下，蛇懒倦地动了动。小腿上的蛇尾缠紧了一点，既像警告，又像挑逗，周防尊最终把手放在他的腰部——蛇在蜕皮前期极少进食和饮水，蜕皮又会流失大量水分，尽管把一条完整的宗像礼司抱起来还是很有分量，但是掌下的腰线似乎确实比以前更细。即便如此，宗像的尖牙和长尾依旧向他昭示着，无论毒杀还是绞杀，他都有十分余裕。在可以化形的蛇类这一有着漫长生命的族群里，在周防尊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时候，宗像就已经开始成长，将自己淬炼成一柄一击毙命的锋刃。

这一晚在他们的相处过程中也属于尤为贴近的一次睡眠，周防尊本人倒是很适应，这让他很好地陷入一场长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昏沉的暗色，周防尊睁眼时，看见宗像礼司披着一半的被子，双肩因为动作暴露在算得上温暖的空气里。他这次有好好戴着眼镜，转过来的面孔恢复了以往的矜矜然，只是嘴边还沾着抹茶蛋糕的渣——正是昨天周防尊买了放进冰箱里的那一块。

周防尊看他用叉子再插起抹茶蛋糕的一个角，专注地进行着补充体力这一项活动。因为厚实的窗帘，能透进来的光线被过滤得朦胧而温和，就像在双肩和脊背上流淌着掺了蜜的牛乳。

“不会很凉吗？”他们的一天总会以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作为开始。

“抹茶蛋糕冷掉了也很好吃……拜托阁下再帮我拿点喝的。”

周防尊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去厨房之前先去浴室洗了把脸，不出所料地，昨晚弄得湿漉漉的浴室已经被悉数打扫干净，就连地上的蛇蜕也消失无踪。周防尊不知道宗像礼司以何种方式进行了清理，不过可想而知，是宗像会划为“隐私”的那一类。辛苦的蛇类为了不让人类再干涉他的行为，因此在蜕皮之后的早上也要早起打扫，这一想象让周防尊差点笑出声来。

周防尊犹豫了一下，在厨房里找到那瓶甜酒，巧克力口味，当成饮料喝更合适。想了想，还顺便加热了，无论如何，喝点热甜酒不会错。让人想起热的、软的、懒散的，一些非常适合休息日上午的时间碎片。

蛇信能很快地搜寻到空气中的化学物质，因此宗像礼司没有回头，只给了周防尊一个舌尖一闪而过的侧脸——还在分叉，因此语带嘶声。

“你弄了甜酒。”

周防尊没理他这种作弊行为，给他一杯，自己也倒一杯。其实他自己平时喝加冰的更多，温暖的巧克力味的液体稠稠地一路向下，过于甜蜜了，好像在喝什么融化成液体的甜品。

“或许下次加点水果进去煮。”宗像礼司点评，“这太像饮料了，简直可以给安娜喝。”

说话间，那条细长的、软软的蛇信依然地时隐时现，依然有着嘶嘶的声音，怪可爱的。

周防尊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被子下宗像礼司并没有将蛇尾收回，随着他的靠近，已经不再那么冰凉的尾部再一次卷上他的小腿。一条蛇在人类的家里，在蜕皮的第二天依然展露出这种姿态，这意味着他觉得安全、舒适。

于是周防尊一只手覆在他侧脸，让他面向自己。宗像礼司有一瞬的迷惑，但是他随即似乎理解了一些，那双由于甜食而分外愉悦的圆瞳闪了闪，将被酒液浸染的双唇主动覆上。

说实话，周防尊在此之前没有和舌尖分叉的半蛇版宗像礼司接过吻。

——但尝起来还是很不错，即使蛇信过于灵活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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